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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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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天……

    “铃铃……啪!”

    闹钟的声音刚刚响起没两秒,就被医生一下给关掉了。医生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,看见她依然在酣睡,似乎并没有被闹钟吵醒的样子,这才舒了一口气。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挪了下来,漫步走到房间中唯一的一扇木窗边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棕黄色的窗帘盖在木窗上,将外界的光阻隔在了窗外,但也有一些光线从亚麻布纤维之间的缝隙中穿过,让房间不至于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。

    医生并没有打算拉开窗帘,而是坐在那里,静静地听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声音。这是医生挺喜欢的一种休息方式。虽然看不见窗外的事物,但医生会在那点点滴滴的声响中去想象、去猜测窗外有什么。每猜对一次,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别样的欣喜,不过,猜对的次数很少就是了……

    “听上去……雨还在下,不过快要停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倚着墙,如同自言自语般说到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小姑娘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茫然地看向周围。

    “啊,抱歉,吵到你了吗?”

    医生尴尬地伸出食指,挠了挠自己的脸颊:“我还以为我动作足够轻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怪主人的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摇了摇头,像是安慰着医生一样:“是因为外面的雨声太大了啦,而且我一般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会醒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,自从希尔薇你让我陪你睡觉之后,我们两个的起床时间似乎都晚了很多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、那是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小姑娘的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,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:“因,因为有主人陪着,感觉很安全……所以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感到安全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吗?如果是这样的话再睡晚一点也没关系啊。”

    医生笑着坐到床边,摸了摸希尔薇的头,目光却飘向了窗外。

    “今天看来会是个好天气呢。”

    “好天气?不还是在下雨吗主人?”

    小姑娘似乎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快要停了哦,希尔薇不喜欢下雨吗?”

    医生这样说着,目光又回到了小姑娘的身上,顿时看见小姑娘直接摇了摇头,说:“以前在前主人的家里的时候,只要下雨,给我们的食物就会变得又少又潮湿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喜欢吗……说来也是呢。”

    医生沉默了一会,起身拉开了窗帘,窗外灰蒙蒙的雨虽然小了许多,但又莫名的让人有一种“这雨,恐怕永远都下不完了”的感觉。天是灰色的,雨是灰色的,一切都被这灰蒙蒙的雨给染成了灰色,似乎除了灰色以外的其他颜色都被雨水给冲刷掉了。

    希尔薇看着窗外的雨幕,神情变得失落了起来,她仍然记得,在那个雨夜,一个个和她一样的少女的生命被人轻易地抹灭了,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……温度?

    为什么……脸上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了?

    她茫然地抬起头,却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给晃花了眼睛。

    那是……太阳吗?

    “希尔薇,你看,”

    医生坐到了小姑娘的身边,指向了窗外的天空。

    “雨停了,太阳出来了哦。”

    她沿着医生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看见被灰云笼罩的天空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缺口,灿金色的阳光便从那缺口中一泻而下,将所有的颜色重新赋予给了世界。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景象。小姑娘下意识地走到了窗前,注视着窗台上那一株还挂着雨珠的小花。那朵花正向天空绽放着,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天空给予的雨水而高兴,又像是因为战胜了风雨而自豪。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在那一瞬间,小姑娘突然回想起了那个女孩的话。

    “但是,在大雨过后,在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,什么都会变得亮晶晶的哦……”

    “十八号……”

    她似乎有些明白,那个女孩的话是什么意思了。

    从云层中落下来的光芒,透过木窗,将房间也染成了金色,而房间中的二人,也像是披上了一层金纱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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