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听得见的心跳

    “你会去看球赛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一定，看有没有休息咯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你经常去看我踢球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嘛？”

    “你那个时候就坐在观众席中间，我每次停下来的时候，都能找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这个啊。”这个她真不记得了，但是，昨晚眼前浮现的场景，确实是那样，她坐在观众席的中间，看着球员们每一个传球和进球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不记得？我受了伤，那时你还急得要死，死活不让我去参加决赛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她笑出声来，“那后来呢？你去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真不记得？”林深半信半疑，“还是见到我太紧张，一下子忘了？”

    千萦有点吃惊的看了看他，随口说了句：“别开玩笑了。”

    林深继续刚才的话题：“后来，你拦不住我，我还是去参加了，结果，二次受伤，你急哭了，说以后都不给我踢球了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我那时还真那你没辙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太逞强了。”林深说，然后又补充道：“你知道我初中的时候，也没有什么特长，所有的力气都花在足球上了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闲扯，球场的灯渐渐关了，路暗了下来，千萦提议该回去了。走到快出去的时候，脚不小心踩了个空，人差点摔倒。林深快速跨到前面将她扶住了。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，那一瞬间，她分明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我送送你吧。”走出球场，林深说。

    “不用，我打的回去。”

    林深倒吸一口气，说：“我也是打的，一块儿走吧，送完你我再回去。”

    千萦愣住了，“你没开车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开车耗油，要离的不远，我是能省则省。”

    两人并排坐在后面，没再说什么话。刚才倒在他怀里的情景，也许今晚之内，她是忘不掉了。她很想问他，当年是不是他不辞而别？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再跟她联系？但是，每次想问，话到喉咙里又咽了回去。初恋，不就是这样吗？一毕业，就曲终人散，事情过去那么多年，再追究又有何用？况且，她现在已经有柏仁了。

    林深眼睛时不时瞟向窗外。他心里有点苦涩，上次在餐厅的见面，就像突然闯进生活的桥段，毫无防备。他和她在饭桌上的谈天，跟正常的久违的老同学没什么差别。12年前，是他先离开了她，是他不辞而别。她对这些在意吗？她有怨他吗？然而，从她眼里的平和和对男朋友的爱意来看，她应该对过去已经完全放下了，不在乎了。

    千萦又做梦了，梦到自己坐在观众席的中间，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：“我每次停下来的时候，都能找到你。”

    最近她的梦里都有这个声音。她好像重新回到初恋的感觉。

    客厅的门“哐当”一声开了。柏仁回来了。她突然像被推了一把，硬是来到现实生活一样。

    柏仁在沙发上坐着。千萦走了出来，问道：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”

    “饿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晚饭吃了吗？”

    她没开口。

    “药吃了吗？”

    千萦慢慢走到他旁边，坐了下来，“柏佬，你现在关心的，只有这个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管什么时候，都在操心你。你有没有吃饭？有没有睡好？有没有吃药？有没有不舒服？有没有听话？”

    她低下头，看着地板，说道：“柏佬，我觉得，”她吸了一口气，看着他认真的说道：“你真的不知道，我想要的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想要我疼你。”

    她的心突然冷了。

    “千萦，你到底要什么？”他用无助的语气问道，然后坐下来，从背后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即便这样，她也感受不到温暖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？”柏仁的声音有点无奈。

    她的心情跌落到极点。

    林深的脸出现在她眼前，他穿着宽大的球服，对着她傻笑。

    “今天你来，是我发挥得最好的一场。”林深说道，“明天也一定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本来就踢得好，不关我的事。”她把头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的幸运物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那幸运女神可以不？”

    “别开玩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千萦，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？”林深认真的说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失望的眼神，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想抓住她，身影却不断地往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儿？”她走过去，想抓住他，却抓到了空气。

    “千萦，等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，她跑了上去，却扑住了自己的怀抱。

    又是惊醒，柏仁已经睡下了。她突然想起，有个词，叫“同床异梦”。她走出客厅，给自己倒了杯水喝，然后对着窗户坐了下来。这一切，怎么会这么巧？她刚写完萧潇去看许炜踢球，她就在球场上遇到了林深。这些，是过去的回忆吗？萧潇的暗恋对象，就是千萦的初恋林深吗？为什么，在梦里，林深总是离自己而去？是不是在映射他当年离开自己的事？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柏仁起来了，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，问千萦：“这段时间太忙了把这事忘了，外婆送你的水晶要镶成项链吗？”

    “通灵的宝石”，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外婆慈祥的笑脸，心里好像有一束光照了进来，一下子亮堂了。

    “千萦？”柏仁看着她发呆的样子，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哦，好啊。”